身為全職媽媽，友人之間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孩子的。「快開學了，孩子在哪兒上幼兒園呀？最好地點鄰近居所，省點路途少點辛苦，即使風雨來了也不怕啊。」「對面海。」「甚麼？？要過海上學？」

 

因為年初搬了家，沒趕得上報讀新居附近的幼兒園，只好到小人兒爸爸工作的地區上學去。對兩歲半的小人兒來說，分隔九龍東和港島東的，就是一個大海；上學的旅程，雖然不如到澳門那麼遠， 也可以說是「過大海」了啦。每天與爸媽一起乘搭地下鐵路在限時前抵校，穿梭地面和月台的力氣，不下於攀山涉水要費的勁。

 

無論如何，小人兒知道自己將要上學，還是顯得很興奮雀躍；因為這表示她「大個女」了。澄澄爸倒是有點緊張，早一天晚上不停叮囑小人兒要早點睡早點起床，孩子真是記住了才七時一刻便醒來。匆匆吃過早餐，抱著小人兒出門，好不容易與早上上班的人潮一起趕到了站──地鐵站關閉列車服務暫停？

 

港鐵事故癱瘓了整條行車線，這也給我們遇上了，我們還能準時返校嗎？我一手抱起澄澄快步換乘小巴，她一直問：「做咩地鐵壞咗？(為甚麼港鐵壞車了？)」只能解釋火車和人一樣，也會有不適病倒了的時候吧。好不容易到達另一個地鐵站成功入閘，月台上站滿了通勤的人，待到第三班火車才能擠上去啊。澄澄有點警覺和驚惶，我就在她耳朵旁輕聲說：「媽媽在啊，與澄澄一起，甚麼狀況也不打緊的。」

 

終於，吁，到達校門了。在如此酷熱天氣下走動，小人兒已滿身是汗。在校門口拍個照──我們到了澄澄的學校了啦，笑一笑吧。「是不是有點緊張呢？」澄澄小聲回道：「係呀。(是啊。)」然後校長和老師們歡迎我們一同內進，進行一般幼兒園既定的程序：換白鞋、入課室、放書包、玩玩具、排隊站、聽故事、踏單車、溜滑梯、上廁所、吃零食……因為是新生適應期，在大約一小時後就放學了。

 

「第一天上課有沒有哭啊？」很多親友都這樣問我。小人兒好像還挺喜歡上學，只是有點緊張；媽媽還可以陪伴她，沒有哭啦。後來媽媽沒能陪伴的上課日子，小人兒得要接受全新的社會規範和限制，那才是真正的考驗呢。

 

同班有一個小男孩，不想聽老師指示安坐聽故事，想要在外圍玩玩具不停哭鬧，被媽媽一手甩開扔他到地墊「你給我回去！」更被斥罵「你再是如此這般媽媽要離開了！不陪你上課了！」小男孩一股屁跌坐地上，痛唷，哭得更是響亮。

 

小小孩子面對人生的第一個大難關，愛黏著媽媽尋找安全感是很正常，怎麼我們還要威脅孩子、勉強孩子、逼令孩子不得不討厭學校？我好像已能預視，這小男生日後的學校生活有多可歎。

 

小人兒啊，爸媽以後天天與你一起「過大海」上學，不能保證你的旅途和學校生活可以無風無浪快快樂樂，但會盡力陪伴你迎向不同的境況、面對不同的情緒、認識不同的自己。願天父與你同在，就是平安。我的孩子，平平安安的上學去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