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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封信是寄給我的!」四歲多的女兒澄澄興奮地捧著從信箱抽出來的信——是我家附近社區中心寄來的活動宣傳,上面寫著這位小會員的中文名字。早前我沒刻意教她認讀中文字:反正日常生活每天都會接觸漢字,感興趣的話她自然而然就學會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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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這套「無為而教」的理論,經常受到孩子爸的揶揄:「其實你這哪是『無為』?是甚麼也不做吧。」我這是等啊;每個孩子的興趣敏感時期都不一樣。當她的學習階段到了,媽媽我就會行動的了。

 

四歲的澄澄,邏輯理性開始發展,自發地認讀了很多同學名字的漢字,也逐漸對繪本上的文字感到興趣,零碎地記住了一些字。唔,看來是時候吧。但我不喜歡脫離生活場景、概念碎片化的認讀字咭,真有夠悶的;所以一直沒打算要找這方面的教材。

 

直至有天偶然逛台灣的網上書店,發現了今年8月才出版的《漢字有意思!》(Hanzi Alive!),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放在兒童書目的硬性教認字的類型,而似乎更像是給說英語的外國人介紹漢字之樂的書,書如其名,就夠意思,沒多想就買下來。作者是來自台灣的多產文學作家劉墉,他的一對在美國長大的兒女則負責書中的英文部分。書的副題是《跟著劉墉一家趣味玩漢字》,作者在序中提到,這其實是他自家教孩子認字的方法。

 

全部書一共介紹60個中文字,由「一」字開始,作者媚媚道來背後的故事。每個字共分四部分介紹:第一頁是配上拼音寫得斗大的字,翻到後頁就是該字的象形圖畫,旁邊是幫助讀者將圖書與文字連結起來的剪影,最後是景物生活照,讓讀者在當中找出剛學會的那個字。每翻到新一個字,我總會問澄澄:「你猜猜看這是甚麼字?讓我們看看後面的圖畫再來猜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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聯想力好的爸媽可以光看圖像自己天馬行空地創作故事;不然也可以照著圖像下面的描述讀。看過比實物圖像抽像化一點的剪影後,再介紹下面的一行是那個字不同時期的模樣:由甲骨文、金文到往後的行書和現行楷體,就好像我們人的外貌,從嬰兒時期一直變化到老年啊!最後一部分就像是文字版躲貓貓遊戲,作者用上自己旅途上拍下的照片,讓孩子不單要認得楷書模樣的印刷體文字是長甚麼樣的,還要在生活場景裡辨識不同字體所表達出來的字,有如小偵探一樣要完成小任務——找出那個字來了,孩子滿有成功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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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起象形字,我們大都會想起幼稚園學生書本裡的「水」、「山」和「日月就是明」之類的字,這本書當然有包括這些顯然易見的例子。我陪著孩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講故事,自己也跟著學習。原來接受的「受」字是一隻手將盤似交給另一隻手;那知道,「愛」字原來是在「受」字的基礎上,在中間加了一個「心」:一個人在「受」的盤子裡放著一顆心要捧給你讓你接受,是多麼的「愛」你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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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種學說指左腦是負責語言的主要區域,掌管邏輯分析力;而右腦是處理圖像訊息,管理情感和想象。回想自己小時候學習中文的方法,就是不停重複抄寫生詞以加強記憶,依賴的是順序編排記憶的邏輯左腦。如今劉墉介紹的這種認字法,可運用所謂右腦擅長的能力,就是圖像和聯想力,讓學習的幼兒的左腦右腦全腦都動起來。而且,無論甚麼小孩,都不能抵抗故事的魔力:父母費點心思用這本書作藍本,以字說故事,孩子每次認字就感到樂趣和愉快;這份感覺對他日後自己要走中文學習之路,是很有幫助的。

 

目前中文字兩派分家,就是所謂的繁簡之別。中共建國後,因當時文盲眾多,當權者提倡「漢字是一種落後的字體」,為了書寫簡易遷就大眾,就大刀闊斧一下子改造了漢字,出現了所謂「親(亲)不見,愛(爱)無心,產(产)不生,廠(厂)空空,麵(面)無麥,運( 运)無車,導(导)無道」的荒謬,斷絕了千年來的點滴累積,是名副其實的「殘體字」。面對龐大十幾億的簡體字應用社群,今天的正體字就只能苟且存活在台灣、香港和澳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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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漢字有意思!》的編排和出版,不單發揮了「象形文字」的力量,讀來更體會一種情懷:凝聚幾千年才成今天的文字,確實是一塊瑰寶,得要用點心傳承給兒女,莫失莫忘啊。

 

作者劉墉介紹《漢字有意思!》內容的短片

 

【編按:以上內容為作者之個人意見及立場】